安桉

《执》25【盾冬|锤基】留学非ABO

索尔是挂了奥丁的电话立马跑下来的，他从奥丁那里得知洛基的父亲因公殉职的消息。他打开门，看见平日里最傲娇的男孩拿被子蒙了头趴在枕头上，肩膀不停地颤动。“Loki.”他叫着熟悉的名字，走过去坐到床边，一双宽厚的大手刚想抚上去，便被低呵声止住难前。

“Leave me alone.”

洛基整个脸埋在软乎乎的枕头里，枕套上的泪渍把他整个心迹表露无遗。他哽咽着，残喘着，艰难地呼吸最后的空气。

“我只是想陪着你。”索尔不再说话，他看着床上悲痛至极的猫，愤恨自己想不出什么能安慰他。

索尔是个大傻子。

他就在寂静萧瑟的屋子里，看着洛基哭累了，终于睡去。他替洛基掖好被角，再三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，才退出门外。

他希望洛基做个好梦，最起码，在梦里和父亲道个别。

巴基和史蒂夫坐早班飞机回去了，洛基昏昏沉沉地醒来，微白的日光已经透过窗子一角照了进来。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但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眼后，才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人。

像是太阳里淬出的金光吧，可是洛基被吓了一跳。清醒过来后 他才记起昨晚他睡着的时候，索尔还没离开。

他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吧？

洛基盯着他，又看了看四周，索尔和他的行李都整齐地摆放在门口。之后他又蜷起腿，把下巴抵在了膝盖上，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。

今天该回家了，可是家里没人等他。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荒芜，无论是眼前的人，还是融入梦中迷雾的未来。洛基绿宝石般的眸子又倏地噙了泪水，他不愿让索尔看见，于是别过头去。

“Loki.” 索尔搬了椅子到洛基床边坐下，他恨又开始自己嘴笨，唤了对方的名字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。

“他走了。” 洛基看着窗外，冬日的梧桐树只剩下枯枝，枝桠间曾经精心搭制的鸟巢早已空荡无主，想必此时他阿斯加德的家里也是如此，“他总是整日忙碌在外，经常没时间陪我。但最起码，他也会为我留下温热的饭菜，在圣诞树下小心翼翼地藏好送我的礼物。”

一点星光在洛基的眼里徒然划下，划过他精致的脸庞，滴落在被单上。

索尔伸出左手，轻抚着洛基的右颈，拇指缓缓擦拭他的眼角。他不想让洛基流泪，他实在是……太心疼了。

“Go home,Loki.”索尔见他丝毫没有要起床动身的意愿，于是凑到他跟前，用手抚住洛基的后颈，细声软语地说。

“I don't have it.” 洛基抬头，看着他苦笑，更大颗的泪水开始止不住般的滑落。即使父亲不常伴他左右，最起码……起码他还在那里，在那个家里等着他。他不能否认，尽管父子两人都不善于表达，但他深爱着自己的父亲。

“No,Loki. You have me. My mother, my father, we all love you.” 

阿斯加德，索尔的房间。

隔壁的别墅，现今只是一所空荡荡的房子。那所房子唯一剩下的主人，被Frigga安置在索尔的房间里。

下午到家后，洛基就一直窝在房间里，尽管Frigga亲自安抚，他至晚饭时都没出屋门一步。

  索尔急匆匆地用过晚饭后，又端了些水果甜点到自己的房间，可他看见洛基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，原本摆在床头的葡萄动都没动。

他放下甜点坐在床上，伸手过去将洛基拥入怀中。他觉得任何言语的安慰在此时都缺乏效用，他只能陪着他，也只想陪着他。

  少顷，洛基轻轻推开了他，转而一双柔唇覆了上来。

索尔愣住了 ，他没有拒绝，也没有回应。

洛基只是太悲伤了，他想。是的， 因为L洛基失去了所有，他只有自己了。

索尔想到了史蒂夫和巴基。他们失去过彼此，他们一无所有，所以才会把对方看得比生命更重。他们深爱着彼此。

爱。这个可怕的念头划过索尔的大脑，一层一层突破着他的神经，开始向着心脏，向着骨髓进军。

他忽然意识到，或许洛基对他的感情，从来不止兄弟那么简单。洛基一直以来都仰慕着他，跟随着他，并对他身边的女人充满敌意。哪怕是出国留学，也是在索尔表明意图之后才做出的决定。

或许洛基对自己，和自己心里深埋的秘密别无二致。

索尔感到阵阵心痛，因为此刻的他正在试图打破自己长久以来小心维护的东西。他永远都把关于洛基的一切都圈在“兄弟情”“友谊”这样的圈子内。

可事实上呢？

在他四岁的时候，对性别的定义还很模糊。他不知道什么算男生，什么算女生，甚至男生和女生的真正区别在哪里。他不知道男生和男生到底可不可以相爱。

他跟Frigga说:“妈妈，邻居们都说，我跟Loki在出生前订过娃娃亲。他们还说，那是长大了两个人会结婚的意思。”

Frigga摸摸自己儿子金色的长发，笑而不语。

“那妈妈，Loki这么可爱，等我们长大了，可以结婚吗?”

Frigga的笑意更加明显了，她把儿子抱在身前，解释道:“索尔，你和Loki都是男孩子。原本Loki在他妈妈腹中的时候，都以为会是个女孩子，这才跟你们订了娃娃亲。但是索尔，男孩子和男孩子是不能结婚的。你们会各自爱上一个善良的女孩，拥有自己的家庭。你们会成为很好的兄弟。”

等他们又大些，洛基开始变得调皮捣蛋，他总有鬼点子去捉弄别人，大家渐渐的都开始讨厌他，只有索尔仍觉得他可爱，如四岁时那样。

洛基的诡计也总是引来其他男孩子的报复，洛基虽然善于施计，却不善于打斗。索尔每每将他护在身后，无论对错，都保他周全。

索尔知道，洛基只是调皮了些，心并不坏，他内心深处的善良，无几人懂。

从小到大，索尔一直在他身侧，陪伴他，保护他，照顾他，像对亲弟弟一般。

真的只是弟弟吗？

有多少次，他走在洛基身侧，不自主地想伸手去牵他，又忍住。又有多少次，他揍跑欺负洛基的男孩，在确保他并没受伤后，想给他一个吻，最后都变成了拥抱。

他心里有太多的话，只是没说出口，有太多的情感，不过隐藏起来，从未表达，那些全都压抑在心中，深深藏在那些“兄弟情”之下。

更可笑的是，洛基对他的那些撩拨，对他说过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，全都被他错过了。

难道索尔真的没有发觉吗？

他忽视着，忽视着，一再地忽视着。因为Frigga告诉他，他们要各自娶妻。他们只能是兄弟。他向来不敢去承认。

只是无人知晓，他早已偷食了禁园中的秘果，他身上的“原罪”，无论如何也洗不脱。

但是现在，洛基只剩他了。

他不能如此狠心，无论是对洛基，还是对自己。有些事情，他总该让洛基知道。

洛基仍在他的唇上轻裹轻舐，没有停下，却也没更进一步。索尔张开嘴，舌尖启开洛基毫无防备的白齿，探入口腔。瞬时间，来自不同个体的舌尖的触碰，让洛基如触电般，浑身一颤。

他没想到索尔会给他如此回应。

他原本只是想发泄，释放近日遭受的苦痛。

他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，又在圣诞前夕失去了父亲，他最好的朋友巴基已经归属于那个叫史蒂夫的男人，连眼前这个他最爱的人，也早已被别人夺去。

他曾经也有过恨，很索尔为何要爱一个女人，恨他为什么不能爱自己。

他原本打算等这一个吻发泄完就离去，离开这里，离开索尔。他已经没再有什么可失去的了。

洛基清醒过来，他猛地一下推开索尔，起身抿了抿唇，“Don't pity me.”

被推开的人有些委屈地看着洛基，茫茫然地说：“I'm begging you to stay.”

TBC.